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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脫險的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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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王爺為什麽……”賀離頓了一下,微生燁看著她微微瞇眼。賀離接著說:“為什麽選中我。”

微生燁呵呵的笑了笑,右手擱在桌子上輕輕扣著。“本王還以為賀離姑娘不過見他幾面就已經對他傾心了呢,原來不是啊。”微生燁對賀離的選擇很滿意,賀離不語,他又接著說:“如此甚好,本王也就不怕你會因為喜歡他而背叛本王了。”

微生燁從凳子上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賀離身後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微微俯低身子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另外,本王還想告訴賀離姑娘。本王……很欣賞你。”

賀離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沒動。北涼人,當真是惡貫滿盈啊。

“多謝王爺青睞。”

微生燁松開賀離的肩膀又走回去,伸手拿起玉壺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賀離始終垂著眼睛沒有看他。微生燁把酒杯拿到眼前貌似欣賞了一會兒,然後高高的揚起手。空氣中忽然砰的一聲響!杯酒落地開花,碎片飛出老遠。

賀離心中一震,看了一眼微生燁。

“賀離姑娘,讓你見笑了。”微生燁呵呵笑了笑,做回凳子上。“本王現在就告訴你,本王為什麽會選中你。”

賀離不語,洗耳恭聽。其實大概的理由,她心裏基本已經猜到了。

“賀離姑娘與微生葉在南豐相識,一路上偶遇四次,本王說的可對?”微生燁擡眼看賀離,賀離卻被他所說的話驚了一下。隨即她立刻想到了監視二字,如果不是有人一路監視他們,微生燁怎麽會如此清楚她一路上與微生葉相遇幾次?!

“王爺一直在監視微生葉。”賀離坦白的問出,微生燁淡曬。

“哪兒有監視,說監視這個詞讓本王覺得有些承擔不起。本王只是擔心他的安危,所以派人暗中保護他而已。”他頓了一下,“賀離姑娘,以後做人不能這樣,說話要揀著說,懂嗎?”

賀離垂下眼瞼,不說話。揀話說她不怎麽懂,她只記得一句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過很明顯這句話現在並不適用。

“知道為什麽會選中你嗎?本王告訴你,你是唯一一個跟他相處一晚而沒有被踢出去的人。”

賀離詫異,被微生葉踢出去?什麽意思?

微生燁看著賀離疑問的表情發笑,伸手一指賀離。“本王就知道你不明白,不過不要緊,你以後就明白了。”他垂眼看賀離面前的酒杯,“賀離姑娘,如此,你還不喝麽?”

賀離楞了一下,隨即低頭,毫不猶豫的伸手去端酒杯。

賀離從來不是拖沓的人,該來的總會來,該做的總會做,該走的也總會走。她能夠笑看所有,接受所有,真的。

賀離端起酒杯,慢慢湊近唇。杯底忽然出現一個人的臉,他濃淡適中的眉毛彎著,漆黑的眸子朝著她笑,他好像在說:“梨子,我好想你。”

賀離閉眼,另一只手暗暗的在底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賀離,這不過是一杯酒。就算有毒,你也並不是不能再見到他了,不要傷心不要哭,還有時間、還有機會。

賀離張開嘴,手上用力。

“五弟,你請了我的客人來你這兒,怎的也不跟我說一聲。好歹這一桌子豐盛的菜也讓為兄的嘗一嘗,你知道,為兄好久沒吃過這麽好的飯菜了,饞得慌。”

賀離手上動作一頓,酒杯就已經被不知何時出現了的微生葉奪了過去捏在手裏。賀離震驚,微生葉怎麽會在這裏?他來幹什麽?他怎麽知道她在這裏的?

微生葉捏著酒杯輕輕轉動,微生燁在微生葉到來的那一瞬間瞇眼,滿臉全是仇恨。半晌,微生燁起身朝著微生葉行禮。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他跪倒在微生葉腳下,行禮的姿勢異常規矩。賀離看見他的手捏的死緊,手背上暴起青筋。她想,她也許明白了微生燁為什麽會那麽恨微生葉。

“五弟快快請起,這裏就咱們幾個人,不必行此大禮。”微生葉笑,伸手去扶跪著的微生燁。

微生燁擡起頭順勢揮開了微生葉伸過去的手,自顧自的站起來。“不敢勞煩太子殿下。”

賀離看著此刻的微生燁,忽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悲哀。

他那麽恨微生葉的原因,只是一個太子的位置,只是因為他每次見到這個太子還要行跪拜大禮,只是因為太子是儲君……

賀離再一次刷新了對皇室人的認知,她沈默不語。

微生葉笑了笑,捏著手裏的酒杯走過去又給微生燁倒了一杯酒遞給他。他端起酒杯看著微生燁說:“五弟,這杯酒,為兄謝你代我款待了賀離。為兄先幹為敬。”

賀離一驚,微生葉要喝那杯酒?那可是有毒的!

她還來不及站起身去阻止,微生葉已經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微生燁淡淡的哼了一聲,將自己的杯中酒喝盡。

賀離站在微生葉背後,她只看到他的背,

微生葉說:“五弟,賀離是為兄的朋友,也不好在打擾五弟。為兄今日就將她先領回去,改日為兄在家裏略備薄酒以謝五弟對賀離的款待之情。”

微生燁看著微生葉捏著酒杯的手骨節泛白,賀離想,他一定是還忌憚著微生葉的,不然他不會大費周章的去監視微生葉、窺探微生葉,而不敢直接殺了微生葉。

“太子殿下請便。”微生燁說。

微生葉點了點頭,將手裏的空酒杯輕輕的放在桌子上。他轉身看賀離,朝她伸出一只手。他手心裏有厚厚的繭,皮膚粗糙,食指上還帶著些細碎的小傷。

賀離沒伸手過去,而是朝著微生葉行了個禮。“賀離見過太子殿下。”

微生葉不語,看了看賀離然後收回手,側頭對微生燁說:“五弟,為兄的今日就先走了。”他回身看著賀離說道:“路柏,領著賀離姑娘,回家。”

賀離擡起頭,這才看見路柏就在她身邊。微生葉擡腳走到亭子邊上撩開白色的紗簾走了出去,路柏帶著賀離跟在後面。

一直下了亭子的十幾級臺階,賀離聽到亭子裏一陣杯盤落地乒乓噪雜的響聲。

賀離在心裏為微生燁嘆了一口氣,照他這樣的性情,委實太膚淺了些。別說他還忌憚著微生葉,就算微生葉手裏沒了讓他忌憚的籌碼,恐怕這人也勝任不了皇帝一職。北涼落在他手裏,絕對會是遭殃的命運。

賀離跟在微生葉身後,她看見他負在背後的雙手捏的死緊,他的腳步也越走越快。賀離心裏一驚,微生葉喝的毒酒難道毒發了嗎?

轉過下一個路口,她身子忽然晃了晃碰了一下微生葉,微生葉停住腳步伸手扶住了她。

“太子殿下,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賀離看著微生葉有些蒼白的臉說。

微生葉不語,伸手攬過賀離的肩膀繼續走。

一直到出了別院又轉了一個彎,微生葉急忙松開賀離伸手扶住墻,彎腰吐出一口血來。賀離捂著胸口喘粗氣,微生葉真的很重。她看著微生葉吐出的血皺眉,那酒果然是有毒的。

她急忙拿出手帕給微生葉擦去唇上的血跡,扶著他的胳膊問:“你怎麽樣?”

微生葉臉色蒼白,看著她淡淡的搖了搖頭。“死不了。”他努力的讓自己說話的聲音變的正常,賀離抿唇。

“你為什麽要喝那杯酒,微生燁他忌憚著你,你根本不用喝那杯毒酒的。”

微生葉不答,路柏走上前撐起微生葉的身體。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賀離,賀離渾身一涼,仿佛掉進了冰涼的井水裏。

路柏架著微生葉走向不遠處停著的兩匹馬,賀離站在原地沒動。微生葉停住,側過頭看著她說:“走。”

賀離抿唇,垂眸想了想還是擡腳跟了上去。

墨寶和她的包袱還在微生燁的別院……看來,只能在另想辦法了。

路柏撐著微生葉騎一匹馬,賀離自己一匹馬。路柏快馬加鞭的趕路,完全不顧及賀離能不能跟上來。好在賀離會騎馬,不過還是跟路柏隔著一段距離,好死不死的沒跟丟就算好的了。

路柏一直騎馬狂奔,越來越遠離繁華區,最後停在一所荒涼的破園子前面。

園子上掛著牌匾,清苑。外面是一圈破殘缺不全的圍墻,路柏拉著微生葉下馬,他已經昏了過去。賀離到門口的時候路柏已經架著微生葉進了院子,她急忙下馬跑進去。

院子裏很普通但很幹凈,西邊是一片菜園子不遠處有一顆看起來年數已久的桂樹,樹下放著一張躺椅,旁邊還有一個竹制的矮凳。東邊是一架茅草棚,下面有竈臺看起來是廚房,竈臺上還冒著煙,空氣裏有淡淡的糊味。草棚外面的地上放著新砍回來的柴,劈柴用的木樁上還有豎好卻沒來的及劈開的柴火,劈柴用的刀被丟在旁邊的地上。

這一切都告訴賀離,微生葉是得了消息急忙趕去救她的。

賀離心裏忽然對微生葉產生了一絲愧疚,可更大的感覺卻是不解。

一個落魄的太子,就算是僅憑著太子一個名號,也不能住在這種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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